一天比一天更好

2014年退伍後,人生道路轉彎疾駛到一條從未設想的叉路,這條陡斜的道路旁還貼心的設置了輕踩剎車的標語。可惜這剎車怎麼踩也踩不住,道路的傾斜度遠遠大於來令片的磨擦係數。年初主管及伙伴的紛紛離職,望著機構僅存的幾根梁柱,讓我還沒來的及出門走遠就踱步返回。就這樣在一種無法抵擋的情感脅持下待了一年。

2014年的代表字我想就是「快」,唯一客觀的證據就是被開了兩張超速的罰單。

除了在堆積如山的繁雜業務下必須要快速的決策清空代辦清單外,又必須很快地從犧牲假期的工作壓力中復元接受突如其來的任務。不過感到欣慰的是在迅速累積專業實務及知能下很快地考取了社工師證照。滑入手中的證照有如脫韁的野馬,一直想帶領我前往被大家稱作專業窘境的路上。

這年充滿了許多路的意象,好友彷彿查令十字路84號書店的經理般,不停以自身的文學品味為我寄來了許多經他提心吊膽細選、認證可讀的書籍,迫我認同他工作之餘花點時間維持殘存的興趣。包括那晦澀難懂不知道短篇小說想要表達什麼,原本是床頭讀物後來索性當作枕頭的海明威、旅程中以充滿中二生的口氣與世界說說話的韓寒、掌紋像河道肌理留不住記憶空間崩坍的言淑夏、以細緻描繪情緒的文字抽絲剝繭自身情感使我恍然大悟關係中雙方的撿拾遊戲不一定能夠用心體會、總在破裂後才開始驚覺、讓我哭個淅瀝嘩啦的邱妙津。

然而真正證成這些書描繪的內心世界所言非假,是我在工作遭遇心靈脆弱、靈魂疲憊卻有強大勇氣在殘破環境中形塑出各式調適的孩子。這些或多或少使我在這些年來精神的混亂感知中逐漸獲得一致性的和諧。

現在的實務工作與過去的社會理論訓練看似不搭嘎,就如同youtube影片中手機店老闆宣示連電鑽都無法鑿穿的鋼化保護貼,但在高分貝作動下擊發的火光中被我偷渡了想像,或我也藉由工作更理解了自己一些,又或是某種相互性支撐著,呈現出在主流價值信念之外不被馴養的社會工作。有點宿命論的味道:現在的一切過去都曾出現,過去的一切都影響了現在隨制的經驗。

米蘭昆拉德說:「在存在的規則中,這個實驗構成了兩個基礎的方程式:緩慢程度與記憶濃淡成正比,速度高低與遺忘快慢成正比。」2014年,我想,該忘了也都忘得差不多、不該忘的我也記不起,也沒有什麼不能忘的了。若是如此,2015年我想要慢一些,不是要細嘗甚麼佳餚或美好人生之類,而是想要慢的有寓意、有空間,容得下不經意的事件令他產生多些想像。希望2015年可以一本初衷的從事這份工作,成為如其所是的我外,不忘對於社會的關懷。

一天比一天更好。新年快樂。

Ps.論文完成後,我仍存著這習慣,必須要以一篇速寫,來感謝這一年遭遇到的貴人,不管有沒有指名到姓,一封沒有寄出的信,也算是象徵交換的回饋了